【沉香如屑】花与酒（十五）
后来发生的事，颜淡已经记不大清了。
有天帝作保，应渊被送回了衍虚宫，也许是因为众仙的忌惮，他被软禁了十数日。
颜淡偷食了仙灵草，理应受罚。天帝罚她受三道天雷，她也明白已经属于轻判了。
但总算，他们都还活着。
三界美好的东西千万，可是应渊只有一个。颜淡并不后悔。
天牢之中寒气凌人，颜淡稍微动一动，就会扯到身上的伤口，疼得龇牙咧嘴。失了半颗心，又受了雷刑，她的状况可不算好。
那人若是知道她在天刑台怒斥众仙，又该责备她狗胆包天。颜淡想到这，无声地笑了。她把凝音石放在胸口，感觉似有丝丝温暖，就好像他陪着她一般。
天牢中的日子度日如年。芷昔来过几次，渡了些修为过她。然而当她问起应渊情况的时候，芷昔却是闭口不答。
无性命之忧。芷昔只说过这样一句话，旁的，再也不肯说。
几日后，颜淡被提前释放，身上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。她没有立刻回去衍虚宫，而是先去找了芷昔。芷昔为她折损了修为，理应去瞧瞧她的状况的。
可当颜淡回到阔别已久的师尊仙邸时，她万万没想到，会见到这样画面。
应渊坐在琴桌前，信手拂过琴弦，冷冽弦音清脆悦耳，像黄鹂掠过清池。而她的双生姐妹芷昔站于一旁，远望去，如同一对璧人。
芷昔与应渊从无交集，应渊会来这里，只有一种可能，他是来找“颜淡”的。芷昔她却……
心中的邪念如毒蛇般侵蚀她的心。
可是最终理智战胜了邪念。手指攥紧了，仿佛要掐进肉里。她感到眼前一瞬黑暗，一时呼吸困难，竟是昏了过去。
待她醒来时，芷昔守在她的床头。
芷昔温软地问：“颜淡，你好些了吗？”
颜淡低头沉默不语。她一看到芷昔，就会想起她和应渊在一起的画面，然后抑制不住心中的恶念。
芷昔未察觉颜淡的异样，说道：“天界有流言蜚语说你和应渊君有私情。”
颜淡闷闷地说：“我不在乎。”
“颜淡，你不会真的喜欢应渊君吧？”
“便是真的又如何？”
芷昔似乎是被她吓到了。半晌，才道：“颜淡，天条不可违。”
颜淡慢慢地说道：“天条怎么惩罚，我受着便是。”
“颜淡，难道你真的想要剔仙骨入轮回？”芷昔满脸痛心，“就算你们得以相守，亦只不过人世间短短数十年。之后，一碗孟婆汤忘却前尘，而你就要永远轮回。颜淡，不值得。”
“芷昔……”
“好在，现在除了师傅和师兄弟，没人知道我和你换了身份。应渊君现在以为我就是你。我会慢慢教他断了这份情。”
“芷昔，我不要你这么做。”颜淡道。
芷昔摇了摇头，凄然道：“我和师傅还有这些师兄弟，你都不要了吗？”
颜淡一怔，终是说不出话来。
她浑浑噩噩的回了衍虚宫，芷昔的话在她耳边挥之不去。走进自己的寝殿，却看见了一袭水墨长袍。
应渊似乎等了她很久。
“帝座息怒。”颜淡的身子本就没恢复，如今突然见到应渊，吓了一跳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。
她的声音在天牢的时候恢复了正常。也许就是天意吧，就当做一场梦好了。她如今不是在地涯陪伴他的颜淡，而是他座下犯了错的祗仙子芷昔。
“息怒？你做了什么？”应渊奇道。
她低着头，不敢看他。
“我让衍虚宫丢人了。”颜淡强迫自己用冰冷的语气说，“小仙知错。”
“知错？”
那梗着脖子的模样，哪有半分知错？
“小仙辜负了帝座的教诲，祸是越闯越大，这次还下了天牢。”泪珠在眼眶了转动，颜淡拼命忍住，声音颤抖，“只是，请帝座不要迁怒颜淡，她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应渊的声音不带什么感情：“你起来！”
颜淡并无动作：“颜淡她心性单纯，一时迷了心窍，妄动情念，请帝座恕罪。”
“颜淡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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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文设定中的芷昔没有嫉妒之心，是一心一意爱着盐蛋的哦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