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玄夜×桓钦】陌上花开缓缓归（四）
桓钦对冥界没有太多的印象。在他的记忆中，他只随着玄夜的大军来过一次冥界。不过也是匆匆而来，匆匆而去。冥界的景致像是流水，从他的记忆中飘走。
冥界只有永恒的黑夜。夜幕上挂着绚烂的星河，闪着孤寂冷艳的光。
但事情并不顺利。冥王似乎并不想交出魔族残兵，脸上挂着虚假的微笑，和他们和稀泥。应渊还是太小，冥王几句话，就激得他面红耳赤。
桓钦按住了他，微微一笑：“交给我。”
但他并没有和冥王多言什么，而是让天兵就地驻扎，而他自己，拉着应渊去忘川河上划船。
应渊好奇地打量忘川河。河面结了厚厚的一层冰，桓钦却握着桨划得飞快。
“桓钦，我们真的要晾着冥王吗？”
桓钦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：“他那模样摆明了不会老实和我们合作。不如等他松懈下来，再找他的破绽。”
“哦。”应渊应道，眼神里有了几分崇敬。
“总之，你现在的任务呢，就是好好玩。”桓钦说道。尽管他明白应渊多半不能理解“玩”是什么意思。
应渊发现了船里搁着的几只黯淡的灯，好奇地拿过一只，那灯立时亮了，淡淡的蓝色火焰若隐若现。“这是什么？”
桓钦思索了一会儿，在脑海中回忆起一些只言片语。“这大概就是冥火灯吧。”
“它是做什么用的。”应渊把冥火灯翻来覆去研究起来。
却在那时，那淡蓝的火焰突然窜得一人高，钻进了应渊体内。“唔。”应渊痛苦地低下身子。
桓钦慌了，忙上去查看。
“桓钦。”他一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，低沉阴冷的声音从他的口中吐出。
“你……你是谁……”桓钦瞪大了眼睛。
面前的应渊已经变了副模样，那在他脸上飘忽的迷雾霎时散了一般，他的脸清晰起来，本来白色的仙钿也变成了鲜红。
那是玄夜的脸！
桓钦瞬间想起那时在山洞中，他也在应渊身上看到了缩小版玄夜的脸。
那不是梦！
“你问本尊是谁？”虽然是稚嫩的童音，却带着不可置疑的压迫。
“玄，夜……”
玄夜爬起来，不满地瞅了眼这副小孩身体，道：“这个身体真是麻烦，三百年了才长了这么一点。”
桓钦警惕地往后挪了挪：“我记得你已经死了。”
“没错。”玄夜站了起来，居高临下的眼光看着他。虽然他此时还不到桓钦的腰。“吾也很意外，留下了这一缕魂魄寄在这具身体中。”
数百年后又见到了玄夜，桓钦没有任何欣喜之情。这些年，他早已习惯了没有玄夜的日子，即使梦中玄夜的影子依然阴魂不散。但他已经不想和衰落的修罗族有什么联系了。
没想到，数百年来神界的仙气一直滋养着应渊身体中的玄夜魂魄。直到此时，忘川的冥火为他注入了最后这几分灵力，使得玄夜的神识夺取了应渊身体的控制权。
“这几百年，吾可是一直透过这双眼睛，看着你呢。”玄夜低声笑道，眼神也逐渐变得像忘川河一样冷。
